春天里，食指大动，想着你

原标题:春天，我食指动，想你。

美国作家玛雅·安吉洛曾说过，食物是亲密的，是有感情的。当我们为一个人做饭时，我们实际上是在邀请他进入我们的生活。四月天，万物复苏，食材开始丰富。也许一些出现在餐桌上的菜肴会激起我们的味蕾和思绪，让我们想起曾经的某个人。

前年，在老家整体搬迁之前，我回了一趟山西。站在我野餐的山坡上，看着我童年生活过的地方。昏黄的光线扫过黄土高原的沟壑。有的像佛坐山，有的像断臂金刚，有的像菩萨看家，热闹非凡。直到最后一缕阳光落下，地球变平。

小时候每年春天空里总有灰尘。灰尘混合着夕阳、杂草、苦水和淡淡二氧化硫的味道。时不时在河对面的山坡上野餐。曹丽点燃了烟，土豆藏在灰烬中，远山藏在雾中，灵魂漂浮在白云之上。吃饭，躺在地上睡午觉，感觉这一切都是梦。

在回家的路上，你可以买些千里光。石花菜是一种黑蕨，通常生长在阳坡上。春雷前的千里光最好吃。剁碎，用土豆粉揉成丸子，蒸熟。家常菜可以给你一点野味。蘸好。辣椒油必不可少，而且要闻起来香。老陈醋是家里做的，需要酸温。小时候贪吃，一口气能吃十几个。妈妈看着笑了。

清明前，还是挖菊苣菜的好日子。菊苣菜分为菊苣和甜菊苣，是童年餐桌上常见的野菜。将水焯水，打碎，剁碎，揉成一团，用石头压在缸底。饺子用不了多久就会微微发酵，略带酸甜味。吃的时候拌上陈醋和香油，很清爽，简单却快乐。菊苣能清热解毒。小时候得了腮腺炎，脸肿成两截，好像要死了。因为农村医疗条件有限，我妈让我吃菊苣降火消炎。怕死就用命吃。

01

早春下雪。喝杯茶后，我想起了一个去世的朋友。

很多年前，我开玩笑说要去上海找他吃烤肥肠。第一次去他家，我给他妻子买了一束花。他老婆说他在家，酱油瓶倒了他都没扶。今天早上去买肥肠，洗了一上午，说你来了。他的烤肥肠很好吃。恰到好处的脂肪气味，闪亮的酱红色，嫩滑的口感，细腻的口感，还有那咝咝的温度。像一篇精干性感的散文，读起来很有意思。

在icu住了两年就去世了。医生说，这个病本来就是一个没办法的酱油瓶。去健身房很傻。我去上海医院看他。他是一个很讲究的上海人，高高瘦瘦的，穿着讲究。他老婆说，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记得一碗肥肠。现在是上海的早春，街道变得越来越暖和。他老婆说，往年这个时候，他都会买竹笋烧。

今年我和朋友在上海做了一笔吃喝的小生意。开场菜单上有一道黑松露炒冬菜春笋。竹笋是配伍性很强的食材。素炒的鲜嫩，肉炒的能吃出味道。过去，竹笋常和火腿一起煮。让火腿的味道出来，然后烧成竹笋。一进一出，火腿的发酵奶香味和竹笋的香味混合在一起，让人回味无穷。黑松露炒春笋，冬菜也是如此。黑松露闻起来怪怪的，冬菜闻起来软软的，春笋闻起来很新鲜。他们毫不犹豫地携手前进。向人们解释春雷雨声的狂野，大地无忧无虑的歌唱。

想着，如果他还在，应该请他吃饭。

02

开春的时候，一个宁夏的朋友送了一只滩羊，问欧阳怎么吃。她说，萝卜炖羊，越吃越香。

将处理好的羊肉切块，泡入花椒和生姜调汁，入锅翻炒。加入一些秦桧和八角，加水慢炖。最后，在汤最浓的时候加入萝卜。羊肉又嫩又滑。甜萝卜，清口去腻。一锅端了，再多的委屈也忍不住忘了。

欧阳做饭像咏春。没有南北拳，没有技巧。横平竖直，你要的就是好吃的。但说她乱做也不对。她常说，每一寸都在改变。手好，他们肯定会就地取材。就像一篇好文章一样，好品味的骨架也有它的边缘。当然也不乏乐趣。好的食物不仅美味，而且美味。

每年春天，欧阳都会从家乡收到一条鳗鱼。她出生在四川抚顺。当季节来临时，人们会煮鳗鱼。野鳝鱼细长，比小指还粗，出没山林。抓的时候先在油里放泥，然后在锅里翻炒。然后加入干辣椒、陈皮、花椒等调味品，翻炒入味。野生鳝鱼，俗称盘龙鳝，脆嫩，遇高温会卷起来。煮熟的盘龙鳝鱼，有脆脆的辣椒味和甜甜的味道，是酿酒的好材料。四川人能喝酒爱摆龙门阵。我也喜欢玩，热爱美食。发生的一切都可以在吃喝玩乐中消散，这是一种莫大的快乐。

抚顺城外，是沱江。春天过后，河水格外柔和。两岸绿意如锦，一路飘然而下，消失在长江的迷雾中。

03

三月，海桑被隔离在杭州。他路过上海，回不了北京。我们有一群，总是吃@他。他急了，知道是故意的。他答应回来后给他做些配菜。

桑海喜欢吃香椿油面。他说北京的香椿味道淡，像恋爱中三心二意的牵手。云南的香椿香味浓郁，炒的时候吃起来就像动物界的求偶气息。做面条和果汁很重要。半生熟，半生熟和一些甜酱油。葱油，猪油，和一些花椒油。韭菜末，油辣椒，最好再来点炸肉酱。如果能弄点冬菜末或者炒雪红就更好了。最后加入炒好的香椿油拌匀。又咸又甜，好吃又迷人。

Lois的老家陕西渭南，吃香椿完全不一样。先焯一下，沥干水分，切碎。烤辣椒面，铺在香椿上，清香纯正。然后一勺滚烫的热油倒在上面。在高温下，香椿和辣椒中的酚类化合物被瞬间激活，散发出令人迷惑的香气，像被释放的潘多拉魔盒。

香椿配辣油和老面粉还有肥馒头，这是露易丝奶奶的吃法。玉米粉做酵母，面粉做出来后反复揉搓。蒸的时候可以看到一层一层的纹理，口感紧实。把馒头掰开，把香椿放进去。如果说水是干柴，辣椒香椿就是妖艳的火。比如一千年前，渭水南岸的春风，几匹快马飞进尘土，少年侠士相陪，长安看花取乐。

露易丝已经两年不能回家了。她说离家太久很可怕。人在时间中漂流，往事会变得断断续续。奶奶今年79岁了。她每次打电话都问她什么时候能回来。

奶奶说今年的香椿特别香。等你回来，我给你一个馒头吃。

作者:马小翠，插图:宫比，编辑:岳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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